越剧花旦徐琴的戏剧人生

 
      舞台，追光灯映照的不仅是梦想，还有汗水与无数的艰辛。登上戏曲的舞台则更加不易，唱腔、身段、演技，每一样都经过千锤百炼，才能走到观众面前。在我国传统的戏曲中，越剧柔美动人，戏中人也如同水乡一般富有灵气。今天，我们就一起走近越剧花旦、国家一级演员——徐琴的戏剧人生。
      出生于1968年的徐琴虽年逾50旬，但从她的脸上却看不出普通人那样的岁月痕迹。1989年，徐琴从浙江省艺术学校的越剧表演专业毕业后，就进入了杭州越剧团（现为杭州越剧传习院）工作。三十多年来，她始终活跃在越剧的舞台上。2008年，徐琴不负众望成为了国家一级演员。
      在杭州越剧团的日子里，徐琴一步一个脚印，从幕后伴唱队的领唱开始到替演“B角”，再到主演成为剧团不可或缺的台柱子，不知经历了多少辛酸泪水和努力打磨。
      1992年徐琴拜入张云霞先生师门之后，将张派唱腔沿袭、继承、发展，并在2008年参于编辑录制了由浙江省文艺音像出版社出版的《全国越剧考级教材：张云霞派唱腔》。
      这些年来，徐琴多次携新老越剧剧目赴我国香港、台湾，以及加拿大、新加坡等地出访巡演，每一年要出演一百多场。这种辛苦令人咋舌，她自己却乐在其中，沉醉在越剧的世界里，仔细打磨每一部剧、认真钻研每一个角色，为越剧的观众们呈上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：《胭脂河》《梨花情》《流花溪》《曲江风月》《少年天子》《新狮吼记》……这些精彩的剧目不仅为观众们带来了许多美的享受，也让徐琴摘下了许多戏剧界大奖。
      越剧，对徐琴来说是人生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 
      结缘：音乐世家与机缘巧合
      徐琴出生在一个富有音乐气质的书香门第，名字中的“琴”字便是父母对她的一种寄托。她的父亲是当地远近闻名的民乐老师，在浙江海宁文化馆教了许多年的民乐，琵琶、二胡等乐器都不在话下。在父亲的熏陶下，小小的徐琴对民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，也在父亲的教导下开始学习琵琶，骨子里的天赋让她很快就爱上了琵琶。一个人练习时，她总会忍不住自弹自唱。学习了多年的琵琶之后，徐琴产生了报考艺校的念头。这一想法得到了父亲的大力支持，浙江省艺术学校也向她伸出了橄榄枝。
      事情到这里，似乎应该是徐琴继续读琵琶专业，毕业后成为一名琵琶艺术家。可人生往往就是有许多的意外，一个学琵琶的女孩子，是怎么成为越剧团的台柱子的呢？
      在前往省艺校考试之前，小徐琴从来没有接触过越剧，而考进越剧专业，也是冥冥中的一种机缘巧合。考完琵琶专业的科目后，考试都很顺利的小徐琴遇到了两位监考老师：张凯红与田成效。两位老师问她，“要不要来试试考越剧专业？”
      这一问，唤醒了她的舞台梦，也改变了小徐琴的一生，哪一个女孩子不想在舞台上展现自己呢？机会就摆在面前，小徐琴欣然接受了。
      越剧专业的科目她一概不知，越剧也不会唱，两位老师便让她唱一首歌，她选择唱了一首民歌《我爱你，塞北的雪》。即便如此，也没能盖住徐琴身上的光辉：她被顺利录取了。
      自此，徐琴与越剧结缘了。
 
      攀登：伴唱领唱到担纲主演
      虽然从前没有了解过越剧，但具有音乐天赋的徐琴并没有什么不适应，在入学之后，越剧课程的学习很快就步入了正轨。起初是学习越剧的基本功，老师们对学生的状况因材施教，年级高一点了也渐渐开始排演经典剧目。
      能凭借一首歌就进入越剧专业，徐琴的嗓音是没得挑剔的。毕业后，越剧专业一个班的同学们都进入了杭州越剧团，排练了由著名编剧包朝赞老师新编的剧目《胭脂河》，徐琴只在这场剧里担任伴唱团的领唱。
      一次去上海演出的机会，再一次改变了徐琴的艺术轨迹。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张云霞老师在观看演出时，被幕后领唱优美的声音所吸引，演出后径直找到领唱的徐琴，张云霞老师对徐琴的嗓音很满意，想收她为徒。张云霞老师给了她张派表演、唱腔的资料，并约定如果唱得张云霞老师满意就收她为徒。徐琴十分珍惜这个机会，回到杭州后努力模仿、练习，终于如偿所愿在1992年正式成为了张云霞老师门下弟子，师从张派艺术。
      成为领唱并拜师学艺之后，她一直期待着登上舞台的一天。作为始终要伴唱全剧的领唱，徐琴在幕后默默熟悉每一幕戏，了解剧情、揣摩角色、练习身段、学习唱腔，她一日都不曾松懈。比起演完自己的角色就离开的其他演员，她对整部剧都非常熟悉，她冥冥之中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契机，一个能让她闪光的时刻。
      机会往往垂青于有准备的人。在《胭脂河》的演出季中原定的主演获知怀孕了。救场如救火，在这临场救急的关头，对于《胭脂河》的一切熟稔于心甚至不是B角的徐琴，成功拿下了这部剧的主演角色，开始了她正式登上舞台的演艺人生。
      让徐琴在越剧舞台上大放异彩的，是1994年的中国小百花越剧节。这一届小百花越剧节是建国以来越剧史上第一次盛会，展示了多年来越剧艺术的成果结晶。徐琴在这一次比赛中，将琵琶特长融入越剧表演，边弹边唱，生动演绎了《琵琶记·哭坟》中的赵五娘一角，并凭此获得了该届小百花越剧节的银奖。
      越剧的唱腔委婉、身段柔美，区别于京昆的硬朗，极富江南气息。虽然语言局限了一部分观众，但全国各地仍有很多越剧的爱好者，北京、天津、武汉等地剧团常常在国内各个城市巡演，这也吸引到了各地的票友，其中就包括导演阿因。
      1993年，徐琴和同事们到长沙演出。与此同时，《甲申祭》的女主角人选还迟迟没有定下。导演阿因看完徐琴主演的越剧之后，毫不犹豫地到后台找到她，邀请她出演女主角陈圆圆。这部由刘和平编剧、罗浩制片的电视剧在北京拍摄完成后，同剧组的许多人都留在了北京。徐琴的心中却始终牵挂着杭州、惦记着越剧，便放弃了成为影视剧演员的机会，回到剧团中继续出演她热爱的越剧。
 

      磨砺：潜心打磨越剧精品
      一部越剧作品的诞生需要非常多的时间，且不论剧本的编写，仅到演员手中熟悉剧本、听导演阐述、坐排、坐唱，到进排练厅排练、最后进剧场合成，没有干扰的情况下也要一个半月。唱腔、身段、表演、扮相……越剧演员的每个方面都不可或缺。对于她们来说，每一场表演都是现场直播，每一场表演都无法弥补，这就是舞台表演的独特之处更是它的魅力所在，也让越剧演员们需要在演艺道路上不懈努力。
      越剧舞台上演出的剧目分为两类，一类是传统剧，另一类是新编剧。一出好的新剧不仅需要编剧和导演的编排，更要演员们根据自己的体会进行修整打磨，所以一部新剧不仅仅是心血与汗水的结晶，也是演员最心爱的“孩子”。《梨花情》和《流花溪》可以说是徐琴最珍爱的两个“孩子”。它们不仅仅对徐琴来说十分重要，对杭州越剧团甚至越剧界都有着很大的影响。
      《梨花情》讲述了富春秀才孟云天生于富豪之家却厌恶金钱，一心追求美好爱情，但命运跌宕，落魄中觉得金钱比爱更重要，然而得到了财富却又失去了爱情，最后幡然醒悟决定追回爱情的故事。《梨花情》多次参加省市及全国性的戏剧艺术展览演出，获得了浙江省第七届戏剧节优秀剧目奖；第五届中国戏剧节优秀剧目奖、中国曹禺戏剧奖；中国文化部第八届文华新剧目奖；第三届浙江鲁迅文学艺术奖、优秀成果奖……徐琴也凭借担纲主演《梨花情》拿下了浙江省第七届戏剧节表演奖、第五届中国戏剧节优秀表演奖。
      《流花溪》则讲述了一个古老封闭的大家族中，四代女人恩怨沉浮悲欢离合的传奇故事。2003年，徐琴携《流花溪》参加第七届中国艺术节，荣获了第七届中国艺术节文化部第十一届文华新剧目奖。2010年，中国长春电影制片厂还将本剧制作为越剧电影《流花溪》。这出剧目更在2011年第二十八届中国电影金鸡奖中，获“最佳戏曲片提名奖”。


      从琵琶琴手，到伴唱的领唱，再到担纲花旦，徐琴的越剧之路在千锤百炼之后终于走上了巅峰。
      回想从前，徐琴也十分感激报考时改变了她一生的“小插曲”。她阴差阳错与越剧结缘，越剧成就了她，她也为越剧的发展努力着。徐琴一路走来，已经成为了文艺界耀眼的一颗越剧之星。

(本文原载国家文化和旅游部主管期刊《文化月刊》2019年2月号)